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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雪下車，一眼就看見了葉半夏。她等在校門旁的法桐樹下，寬松校服遮去少女窈窕纖細的身材，葉半夏梳著清爽的馬尾辮，露出一張朝氣蓬勃的清純臉龐。葉遲雪單肩挎著書包，轉身和唐曉翼道別，關上了車門。
“姐姐。”葉半夏叫她，笑得眉眼彎彎，頰側陷出淺淺酒窩，又美又甜。
年輕真好啊。遲雪在心裏感慨。葉半夏這一臉的膠原蛋白，著實讓老阿姨羨慕。
姐妹倆結伴，走進學校。邊走，葉半夏邊和遲雪說起一件事：“姐姐，你是想住宿，還是想走讀呢？因為在本學期開學之前，你就病倒了，家裏也就沒有幫你辦理這方面的手續。現在就看你的個人意願了。”
葉半夏隨手將鬢角碎發別到耳後，露出線條圓潤的耳廓：“我是走讀，但也許姐姐想體驗一下集體生活？”
“除了睡覺的地方不一樣，走讀和住宿還有什麽區別嗎？”遲雪不確定這所學校的規定如何，先問清楚比較好。
“唔，走讀生不必參加晚上的自習，住宿生需要。”葉半夏想了想，“有老師會在晚自習布置一些額外的習題，並進行講解……就這些差別。”
旋即她補充道：“不過，也只是高二時走讀生不用參加晚自習，到了高三，就是全體學生都必須參加晚自習了。”
遲雪本想說“那我住宿吧”，但一想，這事兒和葉半夏說也沒用，到底現在她的監護人已經不是葉家了。她嗯了一聲，與葉半夏在小花園分手了。遲雪去往高二年級所在的第四教學樓，葉半夏則往高一年級所在的第三教學樓走。
邊走，遲雪邊琢磨起另一件事來：說是說“她的監護權交給唐家”了，可是監護權的移交，都不需要走什麽法律程序的嗎？簽個協議就完事兒了？
隨即，她想起來，這裏是霸總小說世界哦，男主角就是最大的法律和規則，不能適用於她的那套法治社會理論。
遲雪抿了抿唇，把多餘的想法從腦海中驅逐出去，擡頭看向掩映在樹叢後的教學樓。鑲嵌在樓宇側面的“第四教學樓“，五個金屬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。
第四教學樓一樓是辦公室與集體活動室，二樓起才是教室，遲雪所在的高二A班即在二樓。
她並不急著去教室，而是先找到班主任辦公室。學校在高一下學期開始組織自選分科，高二開學便是全新的班級，而葉遲雪恰好缺席了新學期新班級的排座位程序，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座位，所以得先找班主任確認一下。
遲雪在辦公室門口的去向牌前駐足，擡眸尋找著她的班主任……她記得班主任姓陳，那麽去向牌上唯一一位姓陳的老師，應當就是她的班主任。去向牌顯示，陳風老師在崗。
遲雪敲了敲門，得到準許後推門進去。
她保持著禮貌溫柔的笑容，詢問道：“請問陳風陳老師在嗎？”
一名老師應聲站起。陳風大約三十歲上下，戴著一副黑框眼鏡，一身妥帖筆挺的職業套裝，顯得知書達理、溫文爾雅。
遲雪走近，自我介紹道：“您好，陳老師，我是高二A班的葉遲雪。開學時我身體出了點小問題，沒能來學校上課，導致我沒能參與到排座位。您看現在我該怎麽辦？”
陳風點頭道：“你的情況我了解，你和我來吧，我看看能不能給你空個位置出來，就是你有可能會坐到最後一排。”
“沒關系的，謝謝老師。”遲雪跟上陳風，兩人出了辦公室，從旁邊的樓梯上去。離上課還有十分鐘，學生們已經來得差不多了，大部分坐在座位上自習，小部分的在四處走動，接水、交作業、打掃衛生。
陳風站在教室後門，叫道：“墨小俠，胡沙，你們兩個出來一下。”
正在掃地的兩個值日生“哎”了一聲，丟下掃把就走了出來。陳風說道：“你們兩個去後勤處，搬一套新桌椅回來，就擺在這裏。”她指了指一個位於教室後側、靠窗的空地。
兩個男生飛快地去了，陳風又叫道：“班長，出來一下。”
一個原本正坐在桌前自習的女生應聲而動，走到後門。陳風在她與遲雪之間介紹道：“這是高二A班的班長堯婷婷，你以後有什麽事，可以找她幫忙；堯婷婷，這是葉遲雪，之前家裏出了點事，沒來報到，你記得多照顧照顧她。”
堯婷婷。這個名字讓遲雪的眉毛輕輕地跳了跳。她記得，在閑魚上拍了她的海報的人，也叫堯婷婷，況且她們還在一個班裏……遲雪擡眼看向面前的少女。
看來，她的買家就是這位堯婷婷了。
堯婷婷似乎也有些驚訝，她點頭道：“好的，陳老師，我知道了。”
陳風又叮囑了幾句，正好墨小俠和胡沙把桌椅搬了回來，放在靠窗的空位上，堯婷婷便領著遲雪落座，又指揮墨小俠和胡沙去教務處領書。這樣一來一回，也差不多要上課了，堯婷婷說：“葉遲雪，你先看看課本熟悉一下課程內容吧，具體的一些事，我下課了再和你說。”
遲雪當然乖巧點頭應好，低頭翻開了嶄新的書本。
今天的第一節課是數學課，遲雪並不擔心，大致瀏覽了一遍課程內容後便不再停留，轉而去翻看別的書本。中途數學老師下來走動，看同學們埋頭做題，遲雪也拿出了草稿本。不料老師走到她這裏，略作停留，忽然拍拍她的肩膀：“你上去，把你的過程寫一下。”
“我要寫哪道題？”遲雪擡頭問道。
數學老師一臉驚詫：“都寫啊，這些題不難。”
遲雪只得卷了草稿本，起身向講臺走去。
她拿著粉筆，略一停頓，在黑板上落筆，毫不猶豫地一氣呵成。粉筆敲擊黑板的力度過大，發出哢哢的響聲，像啄木鳥在勤懇工作。
數學老師站在講臺邊，撫著下巴看著她作答。
因為今天上的是等比數列的第一堂課，因此老師所出的題都十分基礎，其中也暗藏容易踩雷的陷阱。
然而遲雪是從腥風血雨裏殺出一條路來的理科生，下筆沈穩有力，過程清晰明了，完美避開所有陷阱。她把粉筆放回原位，回到座位上。
數學老師宣布時間到，學生們紛紛擡起頭來，看向新生在黑板上寫下的解題過程。
老師拿著教鞭，邊移動邊講解，一一指出陷阱所在，讓學生們對照著尋找自己錯在哪裏。
四道題講完，他放下教鞭，手撐講臺，笑瞇瞇地看著遲雪：“這位同學做得很好，四道題都對了，解題思路很清楚，解答過程也很簡練。我問一下，你是新來的嗎？我之前好像沒有在A班見過你。”
在同學們的註視中，遲雪起身，回答道：“是的，老師，我是今天才來報道的。”
老師問道：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葉遲雪。”
“葉遲雪，你不錯，加油。”老師示意她坐下，繼續上課。
遲雪剛坐下，坐在她前面的墨小俠悄悄地轉過半個身子，壓低了聲音誇她：“你好厲害啊。”
她轉了轉筆：“謝謝。”
下課後堯婷婷來找遲雪，盡職盡責地告知她在此讀書生活的一些須知，遲雪聽得認真，必要時做些筆記。墨小俠也轉過身來，時不時地插上一句話，被堯婷婷嗔怪似地懟回去，兩人一唱一和，遲雪在旁看著，倒也覺得有趣。
猝不及防，堯婷婷將話題繞到了與葉半夏一致的方向：“葉遲雪，我問過了陳老師，發現你還沒有決定是住校還是走讀。希望你明天可以做好決定，我們也好給你安排手續。”
遲雪點頭應好，又說：“班長，我想問下，你中午有空嗎？可以和我一起吃飯嗎？”
堯婷婷有些驚訝，不過沒有拒絕：“好。正好我也可以多給你做一些介紹。”
下了上午的第四節課，遲雪背上書包，和堯婷婷一同走出教室。剛到教學樓下，遲雪一眼便看見了等在樹下的葉半夏。
葉半夏看見遲雪身邊的堯婷婷，顯得很是訝異，她微笑著打招呼：“婷婷學姐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堯婷婷說：“我陪我同學去吃飯。半夏，你在這裏做什麽？”
遲雪咳了一聲，強調自己的存在感：“……班長，這是我的妹妹，葉半夏。”
兩人頓時露出了了然的神情。堯婷婷介紹道：“我和半夏都是學生會宣傳部的成員，所以認識。”
並且關系還不錯。遲雪暗忖道。
葉半夏伸手過來，自然而然地挽上了姐姐的胳膊：“那，學姐願意和我們一起吃飯嗎？”
堯婷婷笑著頷首：“那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她們一邊走路，一邊聊天，因此花去了不少時間，到達食堂時，排隊的人已經不多了，三人很快便打好了飯菜，在食堂裏找了個空位坐下。
遲雪並不急著吃，而是先從書包裏取出用紙筒包裝好的海報，遞給堯婷婷。堯婷婷心領神會，接過來擱在腿上。
葉半夏看著這兩人默契的行為，又好奇又驚訝：“這裏面裝著的是……海報？”
“是的。”遲雪點點頭，拿起筷子。葉半夏果然又問道：“難道姐姐和學姐早就認識？不然為什麽姐姐這麽自然地把海報遞給學姐……”
堯婷婷開口解釋道：“是我買了你姐姐掛在閑魚上的海報。”
葉半夏迷惑了：“姐姐你哪來的海報……”
遲雪用手肘推了推葉半夏，示意她好好吃飯，先別說這些有的沒的。
吃完了飯，堯婷婷回宿舍午休，葉半夏與遲雪無宿舍可回，在校園裏閑逛。正午時，天上卻積攢起厚重的雲團，遮蔽了烈日，空氣中多了些令人不耐的悶氣。
她們散步到小花園裏，在長廊坐下。頭頂垂掛茂密紫藤蘿，長短參差猶如跌水瀑布。遲雪抱著書包，望著藤蘿花出神，等著葉半夏開口問話。
“……姐姐，為什麽要在閑魚上賣東西？”
夏秋交際時日漸頹靡的蟬鳴聲裏，葉半夏低聲問道。
遲雪給出了她的答案：“因為我需要錢。”
聞言，葉半夏整個人抖了一抖，深深地看了姐姐一眼。
長廊裏光線黯淡，遲雪面容如玉，神色平靜，態度坦蕩，可見方才乃是真話。
葉半夏悄然揪緊了自己的大腿。她是知道的，父母——葉家這邊斷掉了姐姐的資金來源，而唐曉翼……他自己就是個被家族拋棄的廢少，哪裏有多餘的錢可以勻出來給姐姐用？可憐姐姐，從小到大錦衣玉食，從沒缺過錢，一朝嫁人，竟是要靠變賣明星周邊來維持生計了！
想到這裏，葉半夏不覺流出眼淚來。
遲雪正發著呆，難得分出點註意力去看葉半夏，卻見她這妹妹正哭得梨花帶雨，又好看又惹人心疼。遲雪吃了一驚，連忙過去安慰她：“你這是怎麽了？哭什麽呢？”
“姐姐，我只是好難過，好難過啊。”葉半夏抽噎著，握住了遲雪的手，“真的，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，我就不該……就不該讓你去。你為了我，和葉家斷了關系，轉而踏進了火坑……我不明白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。”
遲雪：“？”
遲雪：“你在說什麽屁話呢。”
葉半夏被遲雪的粗|鄙之語噎了一下，竟是止住了哭嗝，擡起眼來震驚地看著遲雪。她在回憶，姐姐過去是否也說過類似的臟話……
遲雪嘆了口氣，在妹妹面前蹲下來，自下而上地看著淚眼朦朧的葉半夏：“你還記得今天早上，是唐曉翼送我來的學校嗎？”
見葉半夏點頭，遲雪繼續道：“那你還記得，那是什麽車嗎？”
葉半夏遲疑，旋即回想道：“……寶馬。”她急忙道：“姐姐，不要拿這個來騙我，寶馬也有低端系列的，說不定他就是……”
遲雪笑了，輕輕地拍了拍妹妹的手：“我這邊，你不用太擔心，你也不要有什麽心理壓力，安安心心地做你的葉家小小姐就好。至於我自己，在閑魚上賣海報之類的周邊，純粹是因為我不需要它們了。”
她繼續道：“你也別把唐曉翼看得太扁，他現在是我的監護人，我的日常支出，他還是承擔得起的。而我賣東西，也是想多有點財務自主權，老是找人要錢，我也不舒服。”
遲雪擡手，抹去葉半夏臉上殘留的淚痕：“……好了好了，不哭了，哭了就不漂亮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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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。”葉半夏叫她，笑得眉眼彎彎，頰側陷出淺淺酒窩，又美又甜。
年輕真好啊。遲雪在心裏感慨。葉半夏這一臉的膠原蛋白，著實讓老阿姨羨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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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除了睡覺的地方不一樣，走讀和住宿還有什麽區別嗎？”遲雪不確定這所學校的規定如何，先問清楚比較好。
“唔，走讀生不必參加晚上的自習，住宿生需要。”葉半夏想了想，“有老師會在晚自習布置一些額外的習題，並進行講解……就這些差別。”
旋即她補充道：“不過，也只是高二時走讀生不用參加晚自習，到了高三，就是全體學生都必須參加晚自習了。”
遲雪本想說“那我住宿吧”，但一想，這事兒和葉半夏說也沒用，到底現在她的監護人已經不是葉家了。她嗯了一聲，與葉半夏在小花園分手了。遲雪去往高二年級所在的第四教學樓，葉半夏則往高一年級所在的第三教學樓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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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教學樓一樓是辦公室與集體活動室，二樓起才是教室，遲雪所在的高二A班即在二樓。
她並不急著去教室，而是先找到班主任辦公室。學校在高一下學期開始組織自選分科，高二開學便是全新的班級，而葉遲雪恰好缺席了新學期新班級的排座位程序，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座位，所以得先找班主任確認一下。
遲雪在辦公室門口的去向牌前駐足，擡眸尋找著她的班主任……她記得班主任姓陳，那麽去向牌上唯一一位姓陳的老師，應當就是她的班主任。去向牌顯示，陳風老師在崗。
遲雪敲了敲門，得到準許後推門進去。
她保持著禮貌溫柔的笑容，詢問道：“請問陳風陳老師在嗎？”
一名老師應聲站起。陳風大約三十歲上下，戴著一副黑框眼鏡，一身妥帖筆挺的職業套裝，顯得知書達理、溫文爾雅。
遲雪走近，自我介紹道：“您好，陳老師，我是高二A班的葉遲雪。開學時我身體出了點小問題，沒能來學校上課，導致我沒能參與到排座位。您看現在我該怎麽辦？”
陳風點頭道：“你的情況我了解，你和我來吧，我看看能不能給你空個位置出來，就是你有可能會坐到最後一排。”
“沒關系的，謝謝老師。”遲雪跟上陳風，兩人出了辦公室，從旁邊的樓梯上去。離上課還有十分鐘，學生們已經來得差不多了，大部分坐在座位上自習，小部分的在四處走動，接水、交作業、打掃衛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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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男生飛快地去了，陳風又叫道：“班長，出來一下。”
一個原本正坐在桌前自習的女生應聲而動，走到後門。陳風在她與遲雪之間介紹道：“這是高二A班的班長堯婷婷，你以後有什麽事，可以找她幫忙；堯婷婷，這是葉遲雪，之前家裏出了點事，沒來報到，你記得多照顧照顧她。”
堯婷婷。這個名字讓遲雪的眉毛輕輕地跳了跳。她記得，在閑魚上拍了她的海報的人，也叫堯婷婷，況且她們還在一個班裏……遲雪擡眼看向面前的少女。
看來，她的買家就是這位堯婷婷了。
堯婷婷似乎也有些驚訝，她點頭道：“好的，陳老師，我知道了。”
陳風又叮囑了幾句，正好墨小俠和胡沙把桌椅搬了回來，放在靠窗的空位上，堯婷婷便領著遲雪落座，又指揮墨小俠和胡沙去教務處領書。這樣一來一回，也差不多要上課了，堯婷婷說：“葉遲雪，你先看看課本熟悉一下課程內容吧，具體的一些事，我下課了再和你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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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學老師一臉驚詫：“都寫啊，這些題不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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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遲雪是從腥風血雨裏殺出一條路來的理科生，下筆沈穩有力，過程清晰明了，完美避開所有陷阱。她把粉筆放回原位，回到座位上。
數學老師宣布時間到，學生們紛紛擡起頭來，看向新生在黑板上寫下的解題過程。
老師拿著教鞭，邊移動邊講解，一一指出陷阱所在，讓學生們對照著尋找自己錯在哪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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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同學們的註視中，遲雪起身，回答道：“是的，老師，我是今天才來報道的。”
老師問道：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葉遲雪。”
“葉遲雪，你不錯，加油。”老師示意她坐下，繼續上課。
遲雪剛坐下，坐在她前面的墨小俠悄悄地轉過半個身子，壓低了聲音誇她：“你好厲害啊。”
她轉了轉筆：“謝謝。”
下課後堯婷婷來找遲雪，盡職盡責地告知她在此讀書生活的一些須知，遲雪聽得認真，必要時做些筆記。墨小俠也轉過身來，時不時地插上一句話，被堯婷婷嗔怪似地懟回去，兩人一唱一和，遲雪在旁看著，倒也覺得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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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雪點頭應好，又說：“班長，我想問下，你中午有空嗎？可以和我一起吃飯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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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半夏看見遲雪身邊的堯婷婷，顯得很是訝異，她微笑著打招呼：“婷婷學姐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堯婷婷說：“我陪我同學去吃飯。半夏，你在這裏做什麽？”
遲雪咳了一聲，強調自己的存在感：“……班長，這是我的妹妹，葉半夏。”
兩人頓時露出了了然的神情。堯婷婷介紹道：“我和半夏都是學生會宣傳部的成員，所以認識。”
並且關系還不錯。遲雪暗忖道。
葉半夏伸手過來，自然而然地挽上了姐姐的胳膊：“那，學姐願意和我們一起吃飯嗎？”
堯婷婷笑著頷首：“那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她們一邊走路，一邊聊天，因此花去了不少時間，到達食堂時，排隊的人已經不多了，三人很快便打好了飯菜，在食堂裏找了個空位坐下。
遲雪並不急著吃，而是先從書包裏取出用紙筒包裝好的海報，遞給堯婷婷。堯婷婷心領神會，接過來擱在腿上。
葉半夏看著這兩人默契的行為，又好奇又驚訝：“這裏面裝著的是……海報？”
“是的。”遲雪點點頭，拿起筷子。葉半夏果然又問道：“難道姐姐和學姐早就認識？不然為什麽姐姐這麽自然地把海報遞給學姐……”
堯婷婷開口解釋道：“是我買了你姐姐掛在閑魚上的海報。”
葉半夏迷惑了：“姐姐你哪來的海報……”
遲雪用手肘推了推葉半夏，示意她好好吃飯，先別說這些有的沒的。
吃完了飯，堯婷婷回宿舍午休，葉半夏與遲雪無宿舍可回，在校園裏閑逛。正午時，天上卻積攢起厚重的雲團，遮蔽了烈日，空氣中多了些令人不耐的悶氣。
她們散步到小花園裏，在長廊坐下。頭頂垂掛茂密紫藤蘿，長短參差猶如跌水瀑布。遲雪抱著書包，望著藤蘿花出神，等著葉半夏開口問話。
“……姐姐，為什麽要在閑魚上賣東西？”
夏秋交際時日漸頹靡的蟬鳴聲裏，葉半夏低聲問道。
遲雪給出了她的答案：“因為我需要錢。”
聞言，葉半夏整個人抖了一抖，深深地看了姐姐一眼。
長廊裏光線黯淡，遲雪面容如玉，神色平靜，態度坦蕩，可見方才乃是真話。
葉半夏悄然揪緊了自己的大腿。她是知道的，父母——葉家這邊斷掉了姐姐的資金來源，而唐曉翼……他自己就是個被家族拋棄的廢少，哪裏有多餘的錢可以勻出來給姐姐用？可憐姐姐，從小到大錦衣玉食，從沒缺過錢，一朝嫁人，竟是要靠變賣明星周邊來維持生計了！
想到這裏，葉半夏不覺流出眼淚來。
遲雪正發著呆，難得分出點註意力去看葉半夏，卻見她這妹妹正哭得梨花帶雨，又好看又惹人心疼。遲雪吃了一驚，連忙過去安慰她：“你這是怎麽了？哭什麽呢？”
“姐姐，我只是好難過，好難過啊。”葉半夏抽噎著，握住了遲雪的手，“真的，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，我就不該……就不該讓你去。你為了我，和葉家斷了關系，轉而踏進了火坑……我不明白，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。”
遲雪：“？”
遲雪：“你在說什麽屁話呢。”
葉半夏被遲雪的粗|鄙之語噎了一下，竟是止住了哭嗝，擡起眼來震驚地看著遲雪。她在回憶，姐姐過去是否也說過類似的臟話……
遲雪嘆了口氣，在妹妹面前蹲下來，自下而上地看著淚眼朦朧的葉半夏：“你還記得今天早上，是唐曉翼送我來的學校嗎？”
見葉半夏點頭，遲雪繼續道：“那你還記得，那是什麽車嗎？”
葉半夏遲疑，旋即回想道：“……寶馬。”她急忙道：“姐姐，不要拿這個來騙我，寶馬也有低端系列的，說不定他就是……”
遲雪笑了，輕輕地拍了拍妹妹的手：“我這邊，你不用太擔心，你也不要有什麽心理壓力，安安心心地做你的葉家小小姐就好。至於我自己，在閑魚上賣海報之類的周邊，純粹是因為我不需要它們了。”
她繼續道：“你也別把唐曉翼看得太扁，他現在是我的監護人，我的日常支出，他還是承擔得起的。而我賣東西，也是想多有點財務自主權，老是找人要錢，我也不舒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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